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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多年以前，我并不喜歡秋天！

        逼近深秋，連正午的陽光竟也仿佛含著隱隱的涼意。我倚在舊院的墻角，閉上眼睛，面朝太陽，來自遙遠天空的日光照在身上，某塊便感覺稍許的暖和。舊院里，十幾株毛曼陀羅枝粗葉枯闊，雖已枯敗，卻十分恣意。夏天，它們曾開過俏麗潔白的花朵，如今卻結(jié)出布滿尖刺灰黑的硬殼。還有那些枯敗的野草，殘破的土院墻，漆面斑駁的窗櫳，窗格上蛛絲瑟瑟，全一派頹敗景象。

        邁出院門，便是公路，對面是一條小河。夏天的時候，我們常去河邊釣魚，坐在破損的河壩上，將混著香油揉好的小面團扔進河水，就能看見一群魚兒撲上來，很快面團便被吃盡。但畢竟只是小河里的魚兒，常常無法上鉤。有時，搶不著，一群魚兒便紛紛攘攘地追著那一小團面，墜入河底。現(xiàn)在，河水清澈冰涼，潺湲流著。魚兒卻好像大多藏匿起來了，只看得見枯葉和腐草靜靜地積在水底。孩子們幾乎不會再到小河邊玩，只是，偶爾會遇見村婦洗衣服和放牧人趕著牛羊飲水。

        當我一個人時，常常沿著河邊的小樹林散步。日光下，葉子盡落，枝條變得灰黯卻顯得分外精干磊落，一枝枝直矗著斜向上伸展，逼向寂寥而遼曠的天空。

        林中落葉堆積，混著枯草腐朽的味道。漫步林間，時光仿佛也變得弛緩靜謐。心中卻不由得彌漫出一絲淡淡的莫名哀愁。忽然，眼前一亮，在堆積著褐色的厚厚的樹葉中，一枚金黃色的樹葉散落其中。我曾讀過很多關于描寫秋葉的文章，也曾一定見過那些金黃的落葉，卻從未曾認真觀察過。而此刻它竟顯得極為耀眼。